心跳控制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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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疯了,快去昆仑市精神病院找乔医生!

所有人都说我疯了,说我老婆早就跑了。笑死,我老婆明明就在我身边,每天都会给我做好吃的碎肉红汤面。

再说哪个疯子会天天写日记?

咦,这句话好像不是我写的啊……

1

【泽涛】

2017年6月14日 多云

今天跟妻子大吵了一架,争吵持续了很久。

终于,我怒不可遏,对她吼了一句:“滚!滚出我的房子,别让我看到你!永远别让我看到你!”我一边对她嘶吼,一边把她的衣物扔向了她。

她哭了,哭的很伤心, 她流着泪拿起行李,出了门。

我们之前也因为一些琐事发生过争吵,但从未像今天这么激烈。

之前争吵,我也会冲她吼,并让她永远不要回来,但这只是气话,我不会让她带行李。她也很懂事,天黑之前,等我消了气也就回来了。

她是个坚强的女人,从来不会因为争吵而哭泣。

但今天不一样,今天她哭了,她还带了行李,并一去不返。

至少现在还没回来,现在已经凌晨了,这让我有些恼怒。

她竟敢彻夜不归,还一个电话都没有,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!

2017年6月15日 阴

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了,依然没有妻子的消息。陈记面馆已经歇业两天了,她不回来面馆就没法营业。

陈记面馆表面上我是老板,但事实却是妻子一个人在维持,包括大厨也由妻子担任,而我只是帮忙打下手。

陈记面馆的名字也是根据妻子的名字起的,她叫陈荠。

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,有恼怒、担心、以及害怕;

我恨他到现在也不打来一次电话。

我担心她会遇到什么危险。

但更多的是害怕;

我害怕失去她,我怕她真的会离我而去,真像我对她吼的那样,让我永远看不到她!

2017年6月16日 阴

陈荠出门已经快3天了,我现在怀疑她真的遵从了我的话,打算去一个我永远看不到的地方,永远地离开我。

但我离不开她,她是我的全部,没了她,我便一无所有,包括我自己的生命。

我开始慌乱了,我的心脏像口哨里的弹球一样左突右冲,七上八下。

终于,我还是忍不住去拨她的电话,但结果是,关机。

我更加慌乱了,开始给她的朋友以及父母打一一拨打电话,但得到的是相同的一个结果;

最近都没见过她,也没有过联系。

我的心里顿时充满了悔恨,我恨我自己,我为什么要说伤害她的话,她走的时候为什么要顾及自己那虚伪的自尊,而不去挽留她。

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!

我决定明天早上去派出所报案。

2017年6月17日 阴

今天的天气很糟糕,一整天都是阴沉沉的,天空就像是快压到了我的头顶,压得我喘不过气。

早上八点没吃早饭就去派出所报了案,警察为我做了笔录之后就让我回来等消息。说实在的,我并不对他们有什么期望。

但我依然不相信陈荠会离开我。

她不会离开我的。

她一定会回来的。

现在已近快深夜12点了,我仍然没有丝毫睡意,我一根接一根的抽烟,一次又一次地拨着陈荠的手机,但电话那头始终是同样的一句话:“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.....”冰冷而毫无感情。

2017年6月18日 雨

隐忍两天的乌云终于爆发了,雨水滂沱而至。

昨夜彻夜未眠,一直在回想与陈荠一块的陈年旧事,却怎么也想不起来,我拍着脑袋努力的想啊,想啊.....良久,头昏脑涨,但想起来的仍是印象较深的寥寥几件事而已。

又快要凌晨了,一整天没合眼了,也没有一点食欲,仅仅喝了一

2017年6月19日 雨

雨变小了,却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。

昨天的日记没写完,睡意就一下涌了上来,竟然睡着了。

但仅仅是睡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被噩梦惊醒了,我梦到了陈荠,她站在我的面前,赤裸着身体,浑身血淋淋的,她不停地对我说:“泽涛,我好冷啊......泽涛,我好疼啊…….”

现在是晚上10点,依然没有陈荠的消息,虽然那个噩梦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但我依然相信她会回来。

今天吃了两块压缩饼干。

2017年6月20日 阴

太阳刚探出半颗脑袋,就被乌云拽了回去,掖在了身后。

昨夜又失眠了。

夜里,我听到了陈荠在楼下喊我的名字,“泽涛~ 泽涛~ ”声音微弱而悠长,我欣喜地跑到楼下,空旷的街道,路灯昏暗,却没有一个人,寂静无声。

今天还是吃了两块压缩饼干。

2017年6月21日 晴

万里无云。

今天心情棒极了,因为陈荠回来了,几天没见,她的秀发似乎长长了许多,更漂亮了。

我就知道,她是不会离开我的。

陈荠说她去了山里旅行,结果磕伤了腿,就在一位婆婆家借宿了几天才回来。手机打不通是因为山里没信号。

不管怎样,我的陈荠还是回来了,人安安全全的回来,这就足够了。

太阳万岁!爱情万岁!

2017年6月22日 晴

艳阳高照。

心情格外的好,因为我发现经历了这次风波,陈荠整个人都变得温柔了许多,说话柔声细语,还经常含情脉脉地冲我微笑,更重要的是变得非常善解人意。

陈荠告诉我说,她这次进山有意外的收获,她学会了一种“油泼甜面”的做法。

中午,陈荠为我做了一碗油泼甜面,香气扑鼻,蛊惑着我的胃。面汤鲜红,表面覆着一层细碎的肉块,夹起两根面条,白色的面条上包裹着一层红色透明的糖汁,仅看外观就能勾起人的食欲,我忍不住吃了一口,面条滑润,刚入口就感觉滑进了身体里。

“你加了什么佐料,怎么这么好吃?”我在一阵狼吞虎咽后,忍不住问了一句。

陈荠在微笑着欣赏着我的吃相,她说:“面汤是红糖,待面条煮熟后铺上碎肉,然后浇上滚烫的菜油。”

“就这些?”

“就这些!”她微笑着捋着过肩的发丝说。但我能感觉到,她在撒谎!

面汤很红,很甜,但我觉得不仅仅只是红糖的甜,还有一股.....甜腥味,我说:“面里的碎肉是什么肉啊?真好吃,与我吃过的任何一种肉的味道都不一样!”

“好吃就可以了,别问那么多,以后你会知道的。”她的嘴角始终挂着微笑,她的语气依旧那么温柔。

晚上,陈荠要与我分房睡,说想要安静几天,我遵从了她的想法。

2017年6月23日 多云

早上,我发现陈荠一夜之间似乎矮了一截,面色也苍白了许多,我问她是不是不舒服,她微笑着说没事,只是没睡好。

中午她又为我做了油泼甜面,味道还是那么鲜美。

看着坐在餐桌对面的陈荠,面色惨白,却依然楚楚可人,让我不禁心生怜意。我对她说:“老婆,以后我再也不会与你吵架,惹你生气了!”

说道动情处,陈荠低下头落泪了,我伸过手去,拭去了她脸庞的泪珠。

晚上,在路灯下我发现自己双脚的投影处多出了一条腿模糊的影子!我的心里一震,怎么会有两个不同的影子呢?多盏路灯照射的效果?不可能啊,路灯怎么照,也不可能单单只多出一条腿出来啊!

怎么也找不出缘由。

我万分惊恐地跑回了卧室,蒙头大睡。

2017年6月24日 晴

陈荠的脸色看上去更差了,走路竟然也蹒跚了。我提出送她去医院,她的反应很强烈,严词拒绝了。

中午,我打算给陈荠煲汤补身子,她却坚持要为我做油泼甜面,我拗不过她,她拖着病恹恹的身子又做了一碗面。

面香沁人心脾,勾魂摄魄,一碗面转瞬间就进去了我的心胃,暖暖的,如陈荠莞尔一笑。

晚上,灯下。

我注视着自己地上的影子,一个头,两条胳膊,两条腿,很正常。看来昨天是自己幻觉,悬着地心终于落了下来,可是我抬起脚,刚动了一下身子,再看地上的影子,我的头皮一下就炸了,我的两条腿的后面赫然还有两条细细的腿,腿上的那两只脚小小的,很明显,那是一双女人的脚!

那多出的两条腿像是和我连在一起的,我向左,它也向左,我向右它也向右,就像是从我身体上长出来的,与我形影不离。

我不由得又弯下腰,检查我的腿,很正常,是两条。

我木然了,不知道该怎么办,但有一点是肯定的,不能告诉陈荠,她现在身体很不好,不能再雪上加霜。

【你疯了,快去昆仑市精神病院找乔医生。我是黎浩】

2017年6月25日 多云

昨天日记结尾的那句话不是我写的。

我的记忆中,就没有黎浩这个人。

黎浩是谁?

小偷?

那他为什么在我日记本上写字呢?

我在房子里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,什么也没少。

难道他冒着风险潜入我家就为写这句话?竟然还留下了自己的名字!

先不说名字的真伪,他为什么要这下这句话?

“你疯了,快去昆仑市精神病院找乔医生。”

我在心里琢磨着这句话。

昆仑市精神病院在南郊,距离我家仅隔一条街,我也不认识什么姓乔的医生。

那个黎浩,一定是从昆仑市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疯子。我思来想去,最终得出了这么一个结果,我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解释。

担心陈荠害怕,没告诉她此事。

我们并没有买房子,平时就住在面馆的二楼,面积很大,宽敞舒适。

为了安全,我换掉了这里所有门窗的锁。

2017年6月26日

有人统计过,世界上有1%到6%的人有梦游症。

梦游的人,中途都不会醒,都能安全的回到床上,不管道路多么坎坷崎岖。他们第二天也不会知道自己会梦游,更不会知道自己梦游去了哪里。

而我就是那1%到6%的人,但是我在梦游的途中,醒了!

我醒来时竟然在南郊的疯人院门口,我穿着睡衣,光着脚丫子,我是被冻醒的。

这里距我家至少有2公里,很难想象我竟然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,光着脚丫子走到了这里。

疯人院门口的传达室里亮着灯,隔着玻璃,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老头儿,他在昏暗的灯光下冲着我在笑,我似乎听到了他那阴森的笑声。

疯人院四周很荒凉,没有路灯,我害怕极了,我裹紧上衣,向远处的街道奔去。

传达室的灯光越来越远了,四周一片昏暗,借着惨白的月光,路两旁的怪柳和灌木丛显得更加深邃,那柳枝很长,一根根的垂下来,都快要触到地面了,就像一缕缕女人的长发。

突然一个黑影从灌木丛中窜了出来,那速度非常快,窜到了我的面前,吓得我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两步,他却迈出一步又逼近了我。

他的脸几乎快要贴到了我的脸上,他在看我的眼睛,从我的左眼看到我的右眼,又从我的右眼又看到了我的左眼。

我吓坏了,我用颤抖地声音问道:“你....你是谁?你要干什么?”

他一步跳开了,跳到离我三步远的距离,我这才看清楚,他的头发很长,而且很蓬乱,头发挡住了月光,他的脸是一团漆黑,两只眼睛却闪着兴奋的光。

他说话了:“你为什么背着一个女人啊?”他的声音很尖,有点像小孩。

我心里一惊,伸出手摸向了后背,空空如也。

紧接着,他又说,“还有一个小孩儿。”说完他咯咯咯的笑了起来,那笑声很尖锐,极其难听。

我明白了,他肯定是疯人院里逃出来的疯子。

我不想再被他纠缠,要绕过他继续往前走,他却一闪身,又站到我面前,挡住了我。

他又慢吞吞地说:“你说,怎么才能把一个人的眼睛、鼻子、嘴巴、耳朵、眉毛、头发、指甲、手、脚、胳膊、腿、心、肝、肾、脾、胃、肺全都融合在一起呢?”

我想了想,说:“烧成骨灰?”

他说:“不——对!”他故意把声音拖的很长。

我说:“那是什么?”

他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,慢条斯理地说:“来日方长,你慢慢猜吧!”说完,他一闪身,就跑开了,很快便没入了黑暗。

2017年6月27日

昨天凌晨梦游的事,让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,我不敢告诉陈荠。

中午,陈荠又为我做了一碗油泼甜面,尽管她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了。

她微笑着说:“老公,赶快趁热吃了吧!”看得出来,她连微笑都很吃力。

“你这是何苦呢?”我说。

“这是最后一碗了!”她始终保持着微笑。

看着面前这碗热气腾腾的面,表面覆着一层碎肉,面汤鲜红,香气扑鼻,掺杂着缕缕腥味。

我忽然觉得,我影子多出的腿和陈荠做的面有关,自从那天吃了她做的第一碗面,晚上我的影子就多了一条腿,第二天又吃了一碗面,晚上我的影子就又多出了一条腿,陈荠呢?她每做一碗面,身子就虚弱几分,现在,她让我吃下她做的第三碗面,她整个人几乎要虚脱了。

我不知道再吃下这碗面会发生什么,我现在不敢再吃了。

可是当我闻道这碗诡异的面的香气,看到陈荠那如靥的笑脸,身体瞬间就有了一种舒适感,心中也突然萌发对油泼甜面的渴望,我毫不犹豫的将眼前的这碗面吃了个精光,心中的那种不安感马上就得到了安抚。

突然,陈荠倒下了,我急忙将她抱入怀中,惊恐地喊道:“陈荠,你怎么了?”

“泽涛,我要走了。”她气若游丝。

“我马上送你去医院。”

“别费劲了,你吃的面是用我的魂魄做的,山里那位让我留宿的婆婆给了我四道符,将一道符点燃,燃烧剩下的灰烬参入我的血液之中,将血液煮沸,然后下一碗面让你吃掉。如此四次,我的三魂七魄就会封锁在你的身体之中。”

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我问到。

“我不想离开你啊,每次吵架你都要赶我走,以后你再也赶不走我了,我会永远的和你在一起,形影不离。”陈荠的声音越来越小,说完她永远的闭上了眼睛。

我猛烈的摇晃着陈荠的肩膀:“陈荠,陈荠,你睁开眼睛啊,你醒醒!”

忽然,一个声音响起,“泽涛~。”

是陈荠的声音,而我怀里的陈荠并未睁开眼睛。

“陈荠,你在哪?”我环顾四周。

“我在你身体啊,你看你的影子就知道了!”

我马上走到了阳光下,地上的影子长发飘逸,双腿纤细,果然是陈荠。

我欣喜万分:“陈荠,果然是你!”

2017年6月28日 多云

陈荠永远的和我在一起了,她住在我的身体里,我们形影不离。

我坐在太阳下。

不。

我和陈荠坐在太阳下,我们沐浴着阳光,我闭上眼睛,我感受到了陈荠的发丝拨弄着我的脸颊。

我说:“陈荠,我好幸福。”

陈荠的声音在我心里响起:“我比你更幸福。”

【南郊精神病院乔医生约你30号在医院楼前长椅旁见面。----黎浩】

2017年6月29日

没错,那个疯子又在我日记本上写字了。

他又在我日记本里写字了!

他又在我日记本里写字了!

我马上检查了门窗,完好无损。

家里门窗都是新换的锁,那他是怎么进来的呢?

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么一幅画面,那个叫黎浩的疯子,他像一股空气一样,透过门缝无声无息的挤进我的房间,他环顾四周,很安静,确定没人后,他拿起笔,翻开我的日记本,慌忙的写下一句话,然后再迅速的合上,摆放成原来的样子,走向了房门。突然他又回过头,他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劲,又走了回来,重新摆放了一下日记本,这才又无声无息的从门缝里钻了出去。房子里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,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。-

想到这里,我的心里瞬间被恐惧占据了,我马上把窗子全都钉死了,透气的缝隙也都堵的严严实实。

他这次写下的是:"南郊精神病院乔医生约你30号在医院楼前长椅旁见面。”

又是乔医生,上回是“你疯了,快去南郊医院找乔医生。”这回是乔医生约我见面。

看来只要见了乔医生,就会知道这个黎浩的底细。

我决定去见见这个乔医生。

2

【黎浩】

2017年6月20日 阴

一直联系不上老板陈荠,这已经是第七天了。

按照以往,21号就要领薪水了,看来这次要拖几天了。

虽然面馆已经7天没有营业了,但我每天都会去清扫店面。

我租住的房子离面馆并不远,骑自行车不到10分钟,很方便。

2017年6月22日 晴

今天天气不错。

下午去照常去了一趟面馆,我一进门便发现了一张餐桌上有一只碗,碗里竟然还有残存的面汤,色泽鲜红。

难道是老板陈荠回来了?

我试着去拨她的手机,依旧是关机状态,她没回来!

那是谁进来吃了一碗面?

我马上调出了监控;面馆的监控画面里,只有一排排的桌子椅子一动不动的趴在那,不见那只奇怪的碗。整个画面显得死气沉沉,像一张定格的图像。

我抓起鼠标,点击快进,很快,画面里出现了一个男人,四十岁左右,他端着一碗面走到第二排靠边的一张桌子旁,坐了下来。

这个男人很面熟,他是谁?

我想了半天,终于想了起来,他是老板陈荠的老公,好像是叫“泽涛”。

我继续看监控视频;

他坐下之后,开始吃面了,他吃得很香,一楼接着一口。这时,他抬起头冲着餐桌对面说了句什么,又埋头吃了起来。监控探头只能拍摄到画面,却录不下声音,听不到他说了句什么。

然而,餐桌对面并没有人,整个监控画面都没有人,此时的面馆只有他一个人。

突然,他又抬起了头,又冲着餐桌对面说话了,他的嘴被面条塞得鼓鼓囊囊的,嘴角却努力地挤出了一丝微笑,嘴巴一开一合地说着什么。

接下来的8分钟,他一边吃面,一边时不时地抬起头对着空气,或者说是跟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人聊天。

8分钟以后。

终于,他把那碗面吃完了,他站起身,跟那个“隐形人”聊着天,向通往二楼卧室的楼梯走去,走出了监控画面。

看完这段视频我惊呆了,他平常是很少来面馆的,今天怎么自己来面馆吃面了呢?还神经兮兮的自言自语。

陈荠失踪7天了,他肯定是一时难以面对,精神有些恍惚。

2017年6月23日 多云

今天面馆的餐桌上又出现了那只碗,碗里依然残存着鲜红的面汤。

我急忙查看监控,监控里的人依然是陈荠的老公,泽涛。

他依旧是边吃面,边自言自语,或者说是在跟一个看不见的人聊天。

突然,他竟然伸出了一只右手,食指弯曲,伸向了餐桌对面,像是要触摸什么。

他的脸上写满了爱意,他动作轻柔,那分明是在触摸心上人的脸庞。

可他的对面依然只有空气!

............

我目瞪口呆,他这是怎么了?

陈荠一直联系不上,他难以承受这巨大的打击,产生了幻觉吗?

2017年6月25日

视频里的泽涛,行为更加怪异了。

昨天晚上八点,他一个人在面馆,只打开了一盏灯,四周显得昏黄暗淡。

他站在那里,低着头,像是在看自己的脚尖,他一动不动。

他这是在干什么?

我继续往下看。

良久,他抬起右脚轻轻地向前迈了一步,又低下头去看,这回他像是看到了十分可怕的东西,一下就跳开了。

他似乎没看清刚才的东西,又猫下腰,低头仔细辨认。不知道过多久,终于,他直起身,小心翼翼地向左迈了一步,

这时,他好像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,他的身体哆嗦了一下,接着,他又向右跨了一步,便一动不动了。整个过程,他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地面。

他在看什么?

我按了暂停键,把画面放大,我的脸几乎贴到了屏幕上。

地面上除了他的影子,什么也没有!

我明白了!他就是在看自己的影子,他还被自己的影子给吓坏了!

想到这儿,我的心里咯噔一下,这样下去可不行,他迟早要疯掉的!

这时,我想到了南郊精神病院的乔医生,乔医生是泽涛多年的朋友,他们上大学时是同学。

可是我不认识乔医生,我能做的也只能是提醒泽涛了。

于是,我在他24日那天的日记末尾,写下了“你疯了,快去昆仑市精神病院找乔医生——黎浩”

2017年6月28日

今天晚上我又在监控里看到了他,他已经完全疯了,手舞足蹈,大喊大叫。

事情比我想象的严重的多,看来我得亲自去精神病院去找乔医生了。

为了保险起见,我撒了一个谎,骗他说乔医生约他在精神病院见面。这样即便乔医生上班没时间,也会与泽涛见上一面。

2017年6月29日

天很阴。

昏暗的天空仿佛剥夺了世间万物的生命,让一切都变得死气沉沉。

我骑着自行车驶向了南郊。

南郊很荒凉,荒草丛生,道路坑坑洼洼,这让我走的很缓慢。

道路的两侧长满了怪柳,柳枝光秃秃的,很长,似乎正吃力地触碰地面,要爬到地上来。

一只不知道藏在何处的鸟,在长一声短一声地叫:“嘎--嘎--嘎--”那叫声古怪而孤独。

左侧的前方出现了一个水泡子,这是滩死水,由于常年不流动,水的颜色呈深绿色。隔着水泡,可以看到远处的精神病院。

一个人影赫然映入了眼帘;他衣衫褴褛,头发蓬松而且很长。他端坐在水边,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柳枝,像是在钓鱼。可是柳枝的末端并没有鱼线,也没有鱼饵,空空如也。

他端端正正的坐着,一动不动,眼睛死死地盯着水面,他钓的很认真。

我骑着自行车,缓缓地从他身后经过。突然,他说话了:“遮目朝前走,康庄也妄谈。”

“什么?”我下了自行车,走到了他身后。

“无神亦无智,挥泪独潸然。”他说着话,身体却一动不动,仍保持着钓鱼的姿势。

你……你是什么意思?我问道。

他不说话了,依然坐如钟,神态及其关注地盯着水面,就像刚才是他在自言自语。

那水泡已经腐臭了,呈绿色。微风吹过来,它没有一丝一毫的波纹,就像固体一样死板。上面浮着尘土,草叶,鸟粪。

“你在钓什么?”我忍不住问道。

“我在钓疯子!”他一字一顿地说道。

钓疯子?“哼”我冷笑一声,他自己肯定就是一个疯子,我又推上自行车,向精神病院走去。

不过,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呢?“遮目朝前走,康庄也妄谈。无神亦无智,挥泪独潸然。”

是诗词吗?不是!

歌词?戏词?好像也不是!

我在心里琢磨着,转眼已经到了精神病院;医院的结构和监狱没什么不同,到处都是铁闸门,重症患者被隔离,无法自由出入。除了少数自愿治疗的患者能够出院,非自愿治疗的患者很少能够治愈回归社会。

二楼是监护人或者亲属送来的精神病患者,三楼是民政部门收治的流浪精神病患者,四楼是强制收治的,触犯刑法的精神病犯人。

几经周折,终于通过一个护士找到了乔医生,护士让我坐在楼前的长椅旁等。

终于,一个医生远远地冲我挥手示意,看来他就是乔医生了。

“泽涛,你怎么来了?”乔医生问。

他居然把我当做了泽涛!

“呃....你是乔医生吧!我不是泽涛,我是他面馆里的伙计,我叫黎浩。”我说。

乔医生像是惊呆了,盯着我看了半天。他说:“哦,呵呵,你跟他长得真是像,你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

接着,我把泽涛最近怪异的行为原原本本地对乔医生讲述了一遍,并把我通过日记将泽涛约到这里的事也告诉了他,乔医生答应:“我明天会在这里等他的!”

回去的路上,再次经过那个水泡子,那疯子果然还在那里钓鱼,不,是在钓疯子。

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,他又说话了:“醒目夜孤行,明月在高天。”

我不敢再做停留,加快了速度,背后竟然传来了那疯子咯咯的笑声:“嘿嘿嘿嘿.......”

晚上,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地睡不着。那疯子三句似诗非诗的话不断浮现在我的脑海中;“

遮目朝前走,康庄也妄谈。

无神亦无智,挥泪独潸然。

醒目夜孤行,明月在高天。”

好像并没有什么意义!

那又是什么意思呢?

我起身打开电脑,我要在网上查一下。

果然,我在一家论坛找到了它!

这并不是什么诗,这是一段咒语,这是一段能让人变疯的咒语,不管你是听到它,还是看到它,你都会精神失常,变成疯子。我之所以没有变疯,是因为那个疯子还有一句没念,最后一句是.......

不管有没有人看到我的日记,或者不管是谁看到我的日记,我希望你能有所心理准备。

最后一句是:“有情难立事,无魂.......”

你很安全,我们都很安全。因为这句咒语缺了三个字。

这段咒语是一个姓周的写故事的上传到这个论坛的,不知道他在哪里得知了这段缺了三个字的,能让人变成疯子的咒语,他一心想要知道答案,查遍了所有资料,一无所获。终于,他从一个南郊精神病院里的疯子的口中获得了那三个字。结果呢?结果.......

结果,他也住进了南郊精神病院。

所以,在这里奉劝各位,不要瞎猜,因为这样做很危险。

可是,有情难立事,无魂......无魂什么呢?

我发现我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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